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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安(两晋,314—3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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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安的名声太大了,闹得连前秦的国君苻坚都知道。

  前秦是350年建立的。苻坚做天王是357年,道安又回到邺城时。据说苻坚知道道安大名后,说:襄阳有个高僧道安,是个非凡的人物,我想让他到我们这边来,让他辅佐朕。

  苻坚,略水(甘肃天水)人,氐族。苻坚因著名的淝水之战失败而被后人引为笑柄。其实这是一称雄历史的帝王。台湾作家柏杨把他和李世民、康熙放在一起,历史上他就看好这三个帝王。苻坚不喜欢老、庄、图谶之学,明令禁止,说犯者处死。但崇佛。

  道安收到了苻坚派人送来的佛像。他没有想到后来和苻坚发生更厉害的“亲密接触”。

  一尊七尺高的外国金箔佛像,还有金坐像、结珠弥勒像、金缕绣像。道安很高兴。

  379年,道安已经65岁了,看上去依然精神健旺。他希望在襄阳做佛教学问,颐养天年。但苻坚破坏了他宁静的生活。苻坚派苻丕带领十万人马打来了,势头很猛。以至于开头朱序竟没有料到,很被动。但朱序也不是吃素的,进行了顽强的抵抗。

  据说中国历史上为和尚而起的战争有两次,都是苻坚搞的。还有一次是383年为西域高僧鸠摩罗什。抢道安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借口,或者是原因之一。前秦和东晋早有对立性摩擦,东晋的桓温当年曾两次北伐。现在苻坚除了前燕之外,已经统一了北方,一心要做霸主,就要并吞东晋。打襄阳只是他第一步拱卒的棋。经过了一年多的围攻,胜了。

  大概攻城之初,苻丕就传言攻打襄阳为了道安,所以朱序不放道安走。有道安在,他们也不会杀自己。道安只有遣散自己的几百弟子,让他们到东边去。他要法遇到江陵、昙徽到荆州,要慧远也到东边。顿时跪倒一片缁色,响起一片哭声。道安只有劝勉。

  慧远对师父跪下说道:分手后,弟子独自一人,没有师父的训,恐不能行事。道安说:如你这样有功力的人不用担心。于是慧远带领弟子数十人,南下荆州。后到庐山住了下来,建东林寺,成为净土宗的祖庭。

  大概城有时围得并不很紧。法遇东下江陵,属下犯戒了。有一僧人饮酒并废止了晚间的上香,而法遇对这个犯戒的也仅仅只施以小处罚,却不将之摒逐。

  道安听说此事后,立即用竹筒装一荆条,让人捎给法遇。法遇接到后,命人用荆条打了自己三下,并痛哭自责。说明道安治理僧众之严。

  城破后,苻丕将道安、习凿齿、朱序带到了长安。带的形式不得而知,大概是半押半请。道安肯定不愿意到长安去。一路上要有不少心理适应过程。他不会喜欢胡人。虽然有赠的佛像,他也只是喜欢佛像不喜欢胡人。但和尚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有到地方再说。

  据说朱序到长安后还偷跑出来,又被抓了回去。苻坚让朱序做了尚书,也为他的败局埋下了伏线。

  慧皎的《高僧传·道安传》中有苻坚和仆射权翼一段对话,后来说苻坚占襄阳就是为了道安的出处就在这里:“坚谓仆射权翼曰:朕以十万之师取襄阳,唯得一人半。翼曰:谁耶?坚曰:安公一人,习凿齿半人也。”

  苻坚说话也够损的,习凿齿腿有残疾,只算他半人。朱序根本算不上。后习凿齿因病回襄阳。东晋收复后,任命国史职务,没有到任,就因病去世了。

  苻坚让道安住进了五重寺。道安俨然国师身份。

  他成了前秦佛教界的领袖。看来苻坚是真心对他。除了要他住持数千人的道场讲经外,最主要的是组织译经。有最上乘的人才供他使用,共翻译了十四部一百八十三卷,百余万言。其中小乘典籍占大部分,是继东汉安世高之后,第二次大规模翻译经典。同学法和,此时成了他的好助手。尽管外面有兵乱,道安仍不停止。

  道安注释过很多佛教经书,惟恐注释有错,于是他发出誓言:如果我的注释没有大的问题,望能见瑞相。一天,道安真的在睡梦中见到一胡道人(西域的和尚),头发很白,眉毛特长。胡道人对道安说:你所注释的经文,都很符合经文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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