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载“华视”连续剧《包青天》受到观众热烈欢迎,弟子们说:“师父就像是佛光山的包青天,常常及时伸出正义的援手,专门为大家排难解纷。”
回忆自我懂事以来,就经常看到母亲为邻里亲友排难解纷,记得曾经有人向她说:“何必多管闲事呢?”母亲听了,正色答道:“排难解纷能促进别人的和谐美满,是正事,怎么能说是闲事呢?”这句话深深地烙印在我幼小的心灵上。在耳濡目染下,我也继承了母亲的性格,一直都很喜欢帮助别人化解纷争,而且并不一定是佛光山的徒众,我才特意关怀照顾。每次在事后,当我看到双方皆大欢喜的样子,总是想到母亲所说:“排难解纷不是闲事!”诚然是一句很有智慧的话。
曾经有人见我将很难化解的恩怨予以妥帖摆平,问我秘诀何在?我想,这是因为我向来觉得“排难解纷非等闲之事”,所以总是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甚至为了让双方都能得到公平合理的待遇,我不惜牺牲己利,以谋求大家的满意。
高雄佛教堂兴建时,将佛像高高地安在天花板下,座下盘踞着两只大型的石狮子,显得不伦不类,引起两派信徒纷争不已。我虽然为建寺工作花费了许多心血,然而为息事宁人,所以在完成建设后即自行退出,觅地另建寿山寺,好让另一派信徒不致流失他处。
虽说“为做事必须求全,要成功何妨忍耐”,然而佛教“忍”之一字,并非只是一味的退缩趋避,在应当向前的时候,我们也要放下一己之毁誉得失,忍受来自各方的困难压力,提起勇气,一争到底。
记得最初我刚来台湾时,风闻寺中之本省比丘尼与大醒法师之间有所争执,但因我初来乍到,不明内情,故未参与其中。李子宽接掌寺务后,属意由太虚大师的传人担任住持,因而又引发新旧两派长老纷争。由于我曾经受教于两位前辈,所以尽管心里很着急,却无能为力。
后来默如、演培法师之间,演培与悟一法师、真华与成一法师之间,也相继有意见纷争之事传出。所谓“旁观者清”,据我了解,他们之间都无私人恩怨,只是因为理念不同而产生异议。在佛门里,自古以来,纵使证到阿罗汉果,我执已除,法执难化者常有所闻。因此,对于他们的争论,我并没有十分介意。直到悟一法师委屈难平,冲突日盛时,我因与悟一法师同在焦山、栖霞受业,故略尽绵薄之力,居间斡旋调解。
早年张少齐居士所建的琉璃精舍,号称“地下丛林”,因为张居士素与佛教大德来往频繁,许多教界纷争都是在该处摊牌解决。我也经常身在其间,承孙张清扬女士与张少齐居士厚爱,待我为上宾,每次亲自为我张罗茶水,准备斋饭,对于佛门的一些争端,也常采纳我的意见。记忆中最深刻的是我曾建议张少齐居士让圣严法师接任台湾佛教文化馆的董事长,当时看得出来他有些勉强,但或许是出于一份尊重,还是接受我的意见。如今目睹该馆能经营有序,我的心中稍有所安。
我不但在事关大局时挺身而出,也替一般家庭排难解纷,像高雄澳洲行、孙张清扬等人的财产纠纷,以及一些信徒的婚姻危机,我都运用佛法,耐烦调解,故能化繁为简,迎刃而解。
一九九四年六月,台湾演艺界知名人士夏玉顺、凌峰之间,因口角龃龉而演成肢体冲突,夏玉顺提出验伤单,向警方提出控诉。我得知后,先和他们互通电话,晓以佛法,然后约他们同来台北道场用餐,一番言谈后,凌峰当即表示道歉,随后彼此握手言和,连在场采访的记者都不禁欢呼鼓掌,一场闹剧终于以喜剧方式收场,但幕后我为他们付清了律师费,则无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