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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06/19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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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正在阅读:《 佛教十五题 》

.“佛”字对音的来源


  正如我在上面讲到的,l947年那篇文章遗留下来的关键问题是清音与浊音的对应问题。原来我认定了对音的来源是清音。周燕孙先生的解释也是从这个角度上下手的。但是,时隔四十年,现在看到了一些以前不可能看到的新材料,我们大可以不必这样去胶柱鼓瑟、刻舟求剑地去解决问题了。“佛”字的对音来源有极大可能就是浊音。
    
  本来在回鹘文中“佛”字就作but,是浊音,这我在那篇论文中已经讲过。可是我当时认为“佛”字是译自吐火罗文,对回鹘文没有多加考虑。这至少是一个疏忽。许多佛教国家的和尚天天必念的三归命,在回鹘文中是:
    
  归命佛(南无佛)namobut
    
  归命法(南无法)namodrm
    
  归命僧(南无僧)namosa
    
  在这里,梵文buddha变成了but。回鹘文中还有一个与梵文buddha相当的字:bur。梵文中的dev tideva(天中天)在回鹘文中变成了t rit risiburxanA vonGabain,BuddhistischeT rkenmission,见Asiatica,FestschriftFriedrichWellev,1954,OttoHarrassowitz,Leipzig,p 171 。burxan这个词儿由两个词儿组成, bur, xan。bur就是buddha。这个词儿约相当于吐火罗文A的pt k t(k s•s•i)和p tt k t(k s•s•i),B的pud kte或(k s•s•i)pud kte。
    
  这个bur是怎样来的呢?根据A vonGabain的意见,它是由but演变过来的。她认为,在中国北方的某一个方言中, t读若 r,中国人把tatar音译为“达怛”(古音以 t收尾),也属于这个范畴同上书,页同。。
    
  H W Bailey对这个问题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他说:
    
  但是“佛”(Buddha)也用另一种形式从中国传入中亚。西藏文h-bur表示出8世纪顷汉文“佛”字的读音,参阅JRAS (《英国皇家亚洲学会会刊》),1927年,页296。这个 r代表从尾音 t发展过来的汉文尾音辅音。粟特文复合词pwrsnk*bursang“佛陀僧伽”中有这个词儿。这个词儿从粟特文变成了回鹘文bursang,以同样的形式传入蒙古文。回鹘文(在蒙古文中作为外来语也一样)burxan的第一部分,可能就是这同一个bur “佛”(参阅Mironov,《龟兹研究》,页74)。于是回鹘文t ngriburxan意思就是“天可汗佛”,但是这个含义不总是被充分认识的,以致摩尼教回鹘文典籍中burxanzru cˇ意思是“Burxan琐罗亚斯德”。在另一方面,日文借用了带 t的字,Butu(Butsu)。OperaMinora,ArticlesonIranianStudies,ed byM Nawabi,ShirazIran,1981,p.104.
    
  他对t>r的解释同A vonGabain稍有不同。但是,这是从中国传入中亚的,证据似还不够充分。
    
  上面我谈了回鹘文中梵文Buddha变为but然后又由but变为bur的情况,其间也涉及一些其他中亚新疆的古代语言。我现在专门来谈buddha在一些语言中变化的情况。我先列一个表:
    
  大夏文buddha变成了bodo,boddo,boudo
    
  拜火教经典的中古波斯文(巴列维文)
    
  buddha变为bwt
    
  摩尼教安息文buddha变为bwt/but/
    
  摩尼教粟特文buddha变为bwtypwtyy
    
  佛教粟特文buddha变为pwt
    
  达利文buddha变为botG DjelaniDavary,Baktrisch,einW rterbuchaufGrundderInschriften,Handschriften,M nzenundSiegelsteine,Heidelberg,1982
    
  从上列这个表中,我们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些文字大别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大夏文,在这里,原来的梵文元音u变成了o或ou,此外则基本上保留了原形。一类是其他属于伊朗语族的文字,在这里变化较大。与梵文原字相比,差别很明显:由原字的两个音节变为一个闭音节,原字的尾元音 a(巴利文是 o,梵文体格单数也是 o)丢掉了。惟一有点问题的是,摩尼教粟特文语尾上有 y或 yy,可能代表一个半元音。即使是这样,也并不影响大局, y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梵文 u相对应,它可能仍然是一个音节。至于在1947年那一篇论文中最让我伤脑筋的清音浊音问题,在这里已不再存在了。这里绝大部分都是浊音,只有摩尼教粟特文和佛教粟特文是清音。但是,根据H W Bailey的解释,这也不是问题。他说:
    
  在粟特文中,印度伊朗语族的浊辅音bdg在字头上变成摩擦音,在含有bdg的外来词中,它们都需写成ptk。因此,pwty这个拼法就等于But 。在新波斯文中,but与这个形式正相当,意思是“偶像”。但是“佛”的含义在新波斯文许多章节中仍很明显。OperaMinora,p.103.
    
  这样一来,清音浊音问题中残留的那一点点疑惑也扫除净尽了。
    
  Bailey还指出来,Bundhi nOperaMinorap.103。中有but这个字,它是企图用来代表Avesta中的B iti这个字的(V d vd t,19,1,2,43,此章约写于公元前2世纪中叶)。新波斯文证明有*Buti这样一个字的,这个字与粟特文的pwty完全相应。学者们认为,这就是Buddha“佛”。OperaMinorapp.106~107。
    
  根据上面的叙述,1947年论文中遗留下来的问题全部彻底解决了。再同“佛”与“浮屠”这两个词的关系联系起来考察,我们可以发现,第一类大夏文中与梵文Buddha对应的字,有两个音节,是汉文音译“浮屠”二字的来源,辅音和元音都毫无问题。第二类其他伊朗语族的文字中,与Buddha对应的字只有一个音节,Bailey在上引书,页107,注2中指出,AvestaB iti最后的 i可能来源于东伊朗语言。这个 i就是我上面讲到的半元音 y。是汉文音译“佛”字的来源。难道这还不够明确吗?这个极其简单的现象却有极其深刻的意义。下面2中再详细阐述。
    
  我在这里再谈一谈吐火罗文的问题。德国学者FranzBernhard写过一篇文章:《犍陀罗文与佛教在中亚的传播》G ndh r andtheBuddhistMissioninCentralAsia,A jali,PapersonIndologyandBuddhism,O H deA WijesekeraFelicitationVolume,ed byJ Tilakasiri,Peradeniya1970,pp 55~62.,主要是论证,佛教向中亚和中国传播时,犍陀罗文起了极其重要的桥梁作用。他举出“弥勒”这一个汉语音译词儿来作例子。他认为,“弥勒”这个词儿是通过犍陀罗文Metrag a译为汉文的。他在这里顺便提到“佛”字,并且引用了我的那篇1947年的论文:《浮屠与佛》。他说:
    
  没有提供一个详尽的论证,我想指出,人们可以看到,汉文“佛”字音译了一个古吐火罗文*but (可以和西吐火罗文‘pud kte’中的‘pud ’与东吐火罗文‘pt k t’相比)——由此可见,“佛陀”是一个次要的(晚出的)形式。
    
  证之以我在上面的论述,Bernhard的构拟是完全可以站得住脚的。这也从正面证明了,我对“佛”字来源的想法是完全正确的。“佛”字有没有可能来源于伊朗语族的某一种语言?我认为,这个可能是存在的。这有待于深入的探讨。我在这里还想补充几句。在同属于伊朗语族的于阗塞文中,“佛”字是balysa ,显然与同族的其他文字不同。见H W Bailey,DictionaryofKhotanSaka,CambridgeUniversityPress,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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