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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06/19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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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正在阅读:《 神一样的男人——王阳明 》

第三节:屡败屡战的科场常客

弘治六年(1493),王阳明进京参加会试。这一年,他老爸王华又升职了,成了翰林院的核心官员,皇帝身边的重要讲师。官不在于高,而在于给谁办事。父子俩双线齐飞,一个是皇帝的老师,一个是未来的天子门生,在当时好受国人一番羡慕。在老爸的光环和期许之下,王阳明对于即将到来的会试是志在必得。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以后要是官场上这二人携手通力,那会是怎样的虎虎生威,威风八面!
    估计想到这儿,王阳明和他老爸都会高兴得晚上睡不着觉。但老天爷估计也天天过得很无聊,于是就偏偏来劲,和王阳明开了个大玩笑。第一次的会试,王阳明在一片鲜花和掌声中惨淡收场,名落孙山,令人大跌眼镜。
 
对于王阳明的意外落榜,父亲王华并没有苛求,而且得益于王状元平时的好人缘,很多上级和同事都来登门安慰自己的儿子,劝其别灰心,这次只是意外,不要太放在心上。当时的翰林院首脑,后来的大明首辅李东阳就乐呵呵地对王阳明说,这次就当是热身吧,你看你老爸,状元出身,谁有你这样的家学渊源?下次肯定是状元。不如现在就把中了状元后的感恩诗想好,试着作一作如何?既然老大都发话了,底下的喽啰自然是跟着起哄。
    这里就要格外唠叨一句。在宋朝以后的科举考试中,在殿试被点了状元后,幸运者都要赋诗一首以表达对皇帝的感谢,很是类似于现在奥斯卡金像奖的获奖感言。王公子明明已经落了第,却还被要求作状元的感恩诗,可见大多数人对他还是看好的。
    年轻的王阳明哪经得住众人的吹捧,他才见过多少世面?可想而知,他激动了,高调了。于是提笔而成状元赋。厉害!还没成状元呢,先把获奖感言写好留着以后用,还当着大家的面!这不仅说明王阳明的脸皮够厚,而且说明了他的自信心够强。但他却不知道,这篇状元赋实际上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在场的人见王阳明片刻间就作出了一篇花团锦簇的状元赋,惊异的有之,嫉妒的有之。虽然他们当面都是连声叫好,背后倒是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这孩子目中无人,这般自大,还没当状元呢就狂成这样?他爸只是王华,不是王爷!以后要真是状元了,那还了得?能把我们放在眼里?最好这辈子门门考试都挂科,看你以后还狂不狂!想当状元?门都没有!
    果然,在第二次的会试中,已经从精神到肉体做好充分准备要当状元的王阳明,再一次“挂”了!
    王阳明的失利有两个因素,一是有人看他小朋友不顺眼故意打压;二是他真倒霉,居然被一个不相干的名人卷入了科考弊案中!
    这个不相干的名人说起来也是大名鼎鼎,他就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伯虎。
    唐伯虎以乡试解元的名头参加了会试。他在这之前就声名鹊起,连主考官也听说过他的大名,拜读过他的大作。因此在考试结束后的阅卷中,这位主考官居然拿着一篇文章夸赞着说:“这篇文章写得好,不用看名字都知道,肯定是唐伯虎的手笔!”
 
就是这句戏言,掀起了一场惊天的科举弊案,在科举考试中,最为忌讳的就是考官和考生勾结。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考生在交卷后不但要糊名,还要请小吏书办重新誊抄试卷。但这位考官估计是太爱唐伯虎的文章了,不经大脑的一句戏言,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
    最终,唐伯虎直接被取消永久考试资格,考官也被杀头抄家。一场本来根本不存在的科举弊案牵连者众多,就连在一边打酱油的王阳明也被卷入了弊案之中,当年考试成绩作废!
    不过王阳明这回就高明了许多。同考的兄弟们还在为屡战屡败郁闷苦逼之时,王阳明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世人以不得第为耻,我以不得第动心为耻”,一句话表达了他大无畏的英雄主义气概。会试这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事,能过那才是幸运,不过是正常。就算过了,当不当官、中不中奖又能怎样,别为这事儿把自己的魂都弄丢了,那才丢人丢大了!小事一件,大家淡定!咱们学的是知识!读书人,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一种气质!
    当然,屡败屡战不是王阳明的错,屡战屡败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现实就是,回家再等三年。科举又不能当饭吃,生活还是要继续。王阳明想归隐山林,修悟圣秀之气;也创办过国学社,和一帮文艺青年搞搞创作,吹吹牛。
    但这些毕竟是复习之路上的小插曲罢了,中心思想一直没有变过。不抛弃,不放弃,心态是对的,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取得科举战斗最终的胜利。王阳明的意志坚定无比,科举这个堡垒就算再坚固,早晚也会有被攻破的时候!
    弘治十二年(1499),王阳明的春天终于来了,二甲第十名的成绩不能说最好,但顺利过关还是可喜可贺。对于王阳明来说,真正的仕途即将开始,这是一条怎样艰辛而又充满想象力的道路呢?没有人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人物和事件。
    只有一点很清楚,这一年,王阳明已经二十八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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