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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06/19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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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正在阅读:《 神一样的男人——王阳明 》

第八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贵州的学子们早就听闻大名鼎鼎的王阳明谪居龙场,此次新居落成,乔迁之喜,更当登门相贺。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豪华”别墅拔地而起,看着站满了客厅的各方学子,王阳明欣喜不已。没想到啊,我王阳明在这人迹罕至的小小龙场,居然能有这样的影响力。刘瑾啊,你再怎么想恐怕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形吧,哈哈哈哈!
    和“阳明小洞天”一样,王阳明又被众人起哄,为新居起名。一张张稚气未脱的学生面孔,一双双渴求知识的眼睛,王阳明明白,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要想脱贫致富,促进少数民族地区经济文化的繁荣,教育事业的发展至关重要。井底之蛙,是不可能有大前途的。知识才能改变命运!这些勤奋刻苦的学生们,才是整个贵州的最大希望。
  多么朴素的科学发展思想啊,以人为本、全面协调的现代观念,早在几百年前,就已被王阳明真正地落实行动起来了!
    “既然那么多同学不远万里,前来为我王阳明道贺,那此居就叫做‘龙冈书院’,这居室就取名‘何陋轩’,客厅为‘宾阳堂’,凉亭就叫‘君子亭’吧。以后欢迎各位同学前来学习交流,你们的支持是我王阳明最大的欣慰!”
    从此以后,龙冈书院成了当地的地标建筑。南来北往的游客商贾,黔川滇湘各地的学子,来此聆听王阳明教诲的络绎不绝。龙冈书院基本上一直处于超负荷状态,摩肩接踵成为听课的常态,要想有座位,必须通宵守夜占座才可以。
    当然,教育搭台,经济唱戏。如此众多的人流量,自然盘活了当地经济,小商小贩们天天忙得是不亦乐乎。如此一来,一传十、十传百,王阳明的名气越来越大。西南地区文教事业的先驱、少数民族的亲密朋友王阳明成为了舆论密切关注的公众人物,众多媒体竞相报道王阳明的先进事迹。
    人怕出名猪怕壮,当地长官听到属下的汇报之后,火冒三丈。好大的胆子!不看我脸色就在下面乱来,更何况你王阳明还是个受过朝廷处分、贬谪至此的国家公务员。聚众办学,谁允许你了?擅自与当地人接触,而且过于亲密,难道心怀不轨,妄图造反叛乱?小小的驿丞,不好好跑腿,干这么多闲事,吃饱了撑的啊!来人,给我把场子砸了!
    你敢?!少数民族的兄弟们可不吃你这一套,谁敢和我们王神仙过不去,我们就和你拼到底!还没等这帮人靠近龙冈书院,群众们就已经预先设下埋伏,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帮打手个个鼻青脸肿,抱头鼠窜,有的连鞋都跑丢了,灰头土脸地回来向老大报告。
    中国底层群众的性格就是:搞不定的,找上级!功劳有我的,责任都是你的。领导虽好,可不好当哦。当地官员立刻写了份调查报告,递交给上级主管部门—贵宁道按察分司(约等于今天的贵阳市人民检察院)。分司副使毛应奎接到汇报材料,表现得尽职尽责,迅速抽调工作人员组成调查小组,开赴龙场进行实地走访调查。
    通过与王阳明的正面接触,毛应奎被其渊博的学识和高尚的人格深深折服;再通过对当地群众的盘问,更对王阳明的所作所为钦佩不已。“好了,兄弟们收工,事实已经很清楚了,王阳明是朝廷不可多得的好官员,以后也是我毛应奎的好朋友和榜样,大家都要向他学习看齐,都听明白了吗?”
 “毛大人所言极是,兄弟们听清楚了。”
    谪居异乡、独自漂泊的日子寂寞而漫长。但王阳明却用自己的传道授业,将这孤独的日子变得充实而珍贵。时间总是在不紧不慢地运动,从来没有停下。一晃正德三年(1508)已过,正德四年悄悄来到。冬天即将过去,春天就在眼前。
    就在王阳明的前程重现曙光之时,一个改变了他后半生命运的人出现了。他就是席书。
    席书何许人也?弘治三年(1490)中进士,大明王朝中期着名的模范干部。弘治十六年(1503),云南连续发生多起地震和森林火灾,朝廷迅速组建了抗震救灾指挥部,负责相关抗震救灾事宜。在事后的调查中,指挥部高级官员认为,地方官员的渎职与不作为,是导致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发生的主要诱因,因此对云南的地方管理层进行了整体清理及重新任命。
    就在指挥部的善后工作受到朝廷上下一致好评时,时任户部员外郎的席书透过表面,深刻地认识到了问题的根源。中央机构的腐化无能,才是灾情严重的核心之所在,对于地方官员的惩治实乃舍本逐末。高层的问题不解决,类似的情况还会层出不穷,屡禁不止。
    但在当时,这样的言论怎么可能会被皇帝接受。不过还好,席书也没有受到任何迫害。就在王阳明贬谪龙场之时,席书从河南调入贵阳,升任贵州提学副使。
    新官上任,人生地不熟,而且西南地区教育资源又极其匮乏,这让席书头痛不已,不知该如何开展教育工作。听闻当年名震京城的大才子王阳明如今身在龙场,席书又惊又喜。贵州最缺乏的,就是名家教师及各类教学人才,现在王阳明就在此地,此前一直是耳闻其名,我这次一定要眼见为实,招纳进来,发展教育。
    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身所谈,席书对王阳明的思想及学问赞赏不已。之前还有的关于教学内容及方向上的些许疑惑,在王阳明近乎完美的旁征博引面前立刻烟消云散。回去之后,席书就和毛应奎一起创办了贵阳书院,并力邀王阳明担任校长和首席教官,为广大贵州学子授业解惑。而自己也同广大学生一样,成为王阳明的忠实听众。
    龙冈书院的规模,当然无法和贵阳书院相提并论。当王阳明来到贵阳,走上讲台,面对着数千学子,仿佛间有种梦回京城、开坛讲学的错觉。时光荏苒,恍如隔世,从当年的兵部主事到如今的龙场驿丞,世事难料、祸福相依。京城虽好,言事下狱;龙场虽微,犹胜当年。廷杖没有夺走王阳明的志气,龙场也未曾磨灭王阳明的耐性。相反,仕途的坎坷倒是让王阳明明白了为贤为圣的精髓:不抛弃,不放弃!
    因为有了王阳明,贵阳书院风生水起。越来越多的孩子读书识字,越来越多的学子金榜题名。而正因为有了席书,才有了王阳明今天的高坐讲堂、为师传道,造福一方学子。以至于后来王阳明平抚江西、平反宁王,功高震主,饱受朝廷上下众人猜忌之时,席书仍力荐王阳明入阁执政。知遇之恩,无以为报,王阳明一直铭记在心,真心要感谢席书,没有他,就没有王阳明后来的功成名就。
    凤凰涅盘,方能浴火重生。教书育人只是开始,接下来等待王阳明的,才是人生中真正的磨砺。王阳明,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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