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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06/19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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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正在阅读:《 星云大师自传:合掌人生 》

一、人生路(3)

我在栖霞佛学院读书的六七年当中,可以说都是被人歧视、打压。例如,有一次语文课中,老师出了一道作文题目,叫做“以菩提无法直显般若论”。在那种年龄,对于什么叫做“菩提”?什么叫做“般若”,我都搞不清楚,又如何议论?如何能畅所欲言呢?结果老师给我的批语是:“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我当时一看,还扬扬得意,以为老师写了诗句赞美我,后来经过别人说明,才知道老师是在嘲笑我。所谓“两只黄鹂鸣翠柳”,它在叫什么你知道吗?“一行白鹭上青天”,你又了解了什么呢?所以总说老师的意思,就是说我的文章“不知所云”!

  又有一次,作文题目是“故乡”。这种浅显易懂的题目,又是跟自己切身有关,加上我读过一些文学小说,懂得怎么样形容故乡,所以就写道:“我的故乡有弯弯曲曲的小河,河?上有小桥,两岸翠绿的杨柳低垂。每当黄昏落日余晖下,农舍的屋顶炊烟袅袅升起……”老师又给我批语:“如人数他宝,自无半毫分。”这一看就很明白,老师认为这篇文章是我抄袭而来,不是自己所作。

  写得好,是抄袭而来;写得不好,是不知所云。幸好我的性格善于转化,没有轻易被摧残、打倒,所以后来我一直主张,对青年学子要用爱的教育,要鼓励他上进。所谓“良言一句三冬暖”,老师的一句话,一点鼓励,是用金钱买不到的,可是对一位青年学子而言,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是多么需要师长大人的鼓励啊!

  不过,在我人生的学习之路?,也遇到过很多好的老师。十八岁我升学上焦山佛学院,有来自北京大学中文系的薛剑园教授,为我们上文学课程,还有思想开放的圣璞法师,指导我们的国学。另外还有芝峰法师、大醒法师、圆湛法师、戒如学长、普莲学长,尤其在家的教授为数更多,只是有些名字已经不复记忆了。

  这么多年轻优秀的师长,为我们教授数学、外文、生物学等,我一时只觉心开意解,世间学问向我蜂拥而来。我忽然思想大开,进步神速,所以就不断向江苏省镇江的各大报副刊投稿。其中有小诗,有散文,有语体文,不但皆被录取,后来他们竟然还要请我当副刊编辑。这对?个没有进过正式学堂的青年而言,真是莫大的鼓励。这是我人生中最感快乐,也是最短暂的一段学习过程了。

  二十岁那年冬天,我离开了焦山佛学院,就此结束了我十年的学习生涯,接着就迈入了我人生另一个十年的参学时期了。

  离开焦山佛学院以后,我回到宜兴白塔山大觉寺,在白塔国民小学服务不到两年,之后就到南京华藏寺,参加同学们发起的佛教革新运动。可惜因为时局动荡,国共战争开始,已经不容许自己有所作为了。因此在得到家师志开上人允许下,只带着简单的换洗衣服,其他东西一概舍弃,赠送给同学智勇等亲友,我率领了七十名的青年同道,以参加僧侣救护队的名义,就这样渡海来到台湾。

  初到台湾,人地生疏,用“走投无路”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所幸获得吴伯雄先生的尊翁吴鸿麟老先生为我保证,办理户口,才得以留台。当然,更要感谢的是,妙果老和尚收容我挂单,才能免于流离失所之苦。在当时,即使穷途潦倒,我仍然坚守自己对佛教的信念,保全一件僧衣,先后曾经拜访过慈航法师,听过道源法师讲说《大乘起信论》,也曾和大醒法师长谈,并且帮他担任“台湾佛教讲习会”的教务主任,乃至和东初法师讲说佛教的未来,同时帮他主编《人生杂志》。

  我?曾经亲近过章嘉活佛,尤其印顺长老初到台湾时,驻锡在我教书的“台湾佛教讲习会”,因此得以朝夕亲近请教。我对于长老治学的严谨,思想理路之通达,无限钦佩。

  记得那个时候,承慈航法师送我一套《太虚大师全书》六十册,以及印顺法师的著作。另外,我也拥有《印光大师文钞》《虚云老和尚法汇》、圆瑛法师的著作,还有一套《胡适文存》,等等。我坐拥书城,面聆这些大德的教益,回想这十年中,真是其乐无比。

  我除了参学、教学以外,偶尔也在报章杂志写些护教的文章。一篇文艺短篇小说《茶花再开的时候》,承中兴大学教授秦江?先生特地从台北亲临圆光寺给我指教;一封写给京剧名旦顾正秋女士的信,抗议她在永乐戏院演出有损佛教形象的戏剧,引起轩然大波。尤其在《觉生月刊》上写给朱斐先生的一封信,导致他把《觉生月刊》停刊,另创《菩提树杂志》。另外,一篇短文批评《中华美术》所刊出的佛像,把头脚切断,是对佛教不敬,招来东初长老对我的不满。甚至佛教同道间的指责,也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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