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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06/19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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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正在阅读:《 中国佛教史 》

二、《般若经》类及其思想特点


  在公元前后,大乘思潮已经遍及古印度全境,并影响相邻的南北各地,出现了许多新的经典。它们的立论各异,信仰芜杂,呈多元化发展的形势,而不是一种有领导的统一运动,其中有一类叫做《般若经》的典籍,讨论问题的面最广,理论色彩最浓,影响也最大,在这一时期的大乘思潮中,占居主导地位。
  
  唐玄奘编译的《大般若经》600卷,共收进以“般若”命各的经典16种。其实,还有许多大乘经典,虽然并未标明“般若”二字,但指导思想全属般若系统,其数量决不小于编入《大般若经》的部分。这类经典,并不是一个时期在一个地区完成的。从佛经汉译史看,最早的《般若经》类可能是《道行般若》(《小品》)和《放光般若》(《大品》),前者起码在2世纪中已在月氏流行,后者在3世纪中从于阗发现。但也有学者认为,《金刚般若经》言简意赅,或许比上两种经出现得更早。
  
  《金刚般若经》被后人作了许多发挥,但它自身的思想却比较单纯:世俗世界的一切现象(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人们所见所思维的一切对象(法相)均属虚妄;人们用言说表达的事物,包括佛所说法,都非真实。因此,佛所说法,不可以“言说”取,不可以“相”取。把握佛的真髓(如来),只有去把握“实相”,而“实相,”则是“非相”,是“无相”,既不可言说,也不可思议。
  
  在这样由梦幻和语言构成的世界中,唯一能使菩萨修道者达到“心清净”的办法,是“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起心”,即使自己的精神世界绝对不受认识对象的支配,而处于超脱物外的状态。
  
  《金刚经》的这些说法,否认了人类认识有把握客观真理的能力,把直面人生的现实世界,视作虚妄的幻觉;同时它又不肯定在虚妄的世界背后,是否还另有什么真实世界,从而导向了怀疑一切,否定一切的倾向。
  
  这种世界观,有相当普遍的社会意义,但它特别用来抨击的对象是,以“声闻弟子”自居的早期佛教信徒,因为他们就是从“佛说”出发,把佛所说一切法,视为当然真理的。《金刚经》言:“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而“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作为早期佛教哲学代表的“说一切有”,把分析“法相”当作自己的理论出发点,《金刚经》则说:“无法相,亦无非法相,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金刚经》没有肯定世俗世界的任何东西,对所谓“实相”,除要求从否定性的“非相”上理解外,也再无任何说明。由此推论,早期佛教所说的四谛真理、业报轮回、修习解脱等等,当然也成了虚妄执着的表现。在般若思想中,后来有被大乘中观派指斥为“恶趣空”的,可能就包括《金刚经》这类主张。
  
  《小品般若》对般若空观给予了更系统的理论论述。它认为,现实世界所以是虚假的,是由于“因缘合会”、“因缘所生”。世上没有什么可以离开内外条件而独存的东西,任何事物都是多种因素的组合,受多种关系的制约,因此,一切具体存在物都不会存在本身固有的“自性”,而“无自性”就是“空”。世人之所以把现实事物看成是有“自性”的,是实在的,那是“想”、“名字”、“言说”的结果,自性和实在性全是“名想”“概念”强加给现实事物的。据此,凡属名想、概念所指谓、思虑的对象,全是虚妄不实。在这里,“因缘合会”、“名想概念”不能说是非存在(非非有),但只能称为假有;名想概念强加给因缘合会法的“自性”,本质是“无”,名曰“性空”。“假有”、“性空”就成了此后般若经类普遍承认的两个内在同一的基本命题。
  
  般若经类比说一切有部更强调智慧在解脱中的决定作用和统帅作用,所以特别用“般若”来标经名。智慧探讨的是真理问题,佛教称作真如、如、如如、实相、真谛等,指事物的本来面貌或真实面貌。在《小品般若》那里,真如既是指假有、性空的道理,也指对假有、性空这一道理的认识。此种真如,早期译作“本无”,意思说,世人视作真实的事物,本来是不存在的,真理只有通过对世人的认识加以否定,才能达到。因此,“本无”这个概念更生动地揭示了“真如”的内涵。
  
  《小品般若》与《金刚般若》相比,最显著的差别,是在论述性空假有的同时,提出“方便”、“善巧”作为般若智慧的一翼。般若是空观的抽象理论,方便是般若的实际运用。方便要求在般若理论的指导下,深入世俗社会,深入众生生活,为他人弘扬佛法,为自己积累功德,既作为出家僧尼处世成务的手段,也为在家居士开拓出世超脱的广大门路。
  
  方便善巧被当作般若智慧的实施,为整个大乘思潮的日趋世俗化,提供了坚实有力的辩解武器,使早期佛教那种严峻的禁欲主义和悲观逃世主义得到根本的改造,成了佛教得以扩大影响,厂泛发展的重要动力。《维摩诘所说经》是把般若和方便结合为一的典型。也是佛教世俗化的典型。
  
  传说维摩诘(意译净名)是吠舍厘拥有“资产无量”的“长者”。他是一个居家在俗的佛徒,一般称作居士。他有超越沙门的“般若正智”,又有无限灵活的“善权方便”。他所讲的佛理,高于出家的大菩萨,他的三昧神力能够调动诸佛。他住在大城闹市,过着十足的世俗贵族生活,上交王公大臣,下游赌场淫舍。但他有着佛一样的高尚精神境界。他的这一切世俗行为,都属于“方便”范畴,动机全是为了救度众生,出离世间。维摩诘这个范例向人提示:社会上任何一个人,只要具有维摩诘那样的般若“方便”,都可以成为大菩萨。反之,人的一切世俗活动,哪怕是最卑劣的活动,也都可以提到佛事或菩萨行的高度。就这样,《维摩诘经》为所有世人,不论出家在家,不论从事何种职业,不论于什么勾当,都敞开了佛教的大门,它把佛教的世俗化运动推到了一个高峰,这在大乘的一般思潮中,也是很突出的。
  
  与世俗化的实践有关,《摩维诘经》对当时已经出现的“佛国论”和“佛性论”问题,提出了独特的回答。“佛国论”是《阿弥陀经》等弘扬的早期大乘思潮之一,认为生前观想和诵念阿弥陀佛(无量寿佛),死后即可生于阿弥陀佛主宰的“西方净土”,这块“净土”译作“极乐世界”、“安乐国”,是一个没有烦恼、充满幸福、寿量无限的理想佛国。《维摩诘经》反对此说,主张“跂行喘息人物之上,则是菩萨佛国”。佛国并不是超脱世间众生之外的另一种存在,它就存在于众生日常聚居生活之中,因为佛国不可能在空中建成,而是通过菩萨教诲众生,净化人的意识实现的。“以意净故,得佛国净”,“意净”是“佛土净”的根本保证。从这个意义上说,“秽土”即是“净土”,离开“秽土”,即无“净土”。《维摩诘经》把这一论点推向极端,认为即使客观环境得不到改造,只要人的意识得到净化,这个人就是建起了自己的佛国。这样,佛国就由外在世界移到了人的内心世界。
  
  “佛性论”讨论的是众生成佛或建立佛国的可能性问题,是大乘思潮中的一个重要议题,有各种各样的议论。《维摩》把“佛性”称作“如来种”,认为“如来种”并不是像上座部和大众部等承认的什么“清净心”,可以引发信仰佛法的行为,倒是相反,乃是三毒、四倒、八邪、十恶之类的世间污垢。莲花生在卑湿污田,佛法生自烦恼尘劳。众生没有苦难,就不会渴求解脱;佛法若无烦恼作为对治的对象,就失去了自己存在的根据。但是,“种”不等于“果”,由“如来种”变为“佛国”,需要条件,需要转化过程,这就是深入一切世间,特别是深入地狱等三恶道中,拯救众生,拔脱烦恼尘劳。
  
  按照佛土与秽土统一,佛性与烦恼统一的观点,《维摩》提出了“不二法门”这一在佛教理论和实践上都有重要意义的口号。它以“色即是空”,“非色灭空,色自性空”为纲领,将早期佛教所讨论的许多对立范畴,诸如生死与泥洹、有漏与无漏、相与无相、善与恶等,一一统一起来,归根结底,是把世间和出世间统一起来,为大乘佛教的积极入世作解释。但这种解释的理论结果,往往是抹煞善恶是非的界限,在实践上则导向游戏和混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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