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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06/19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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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真东渡(六)

      六、四渡受阻  五渡漂迷

      天宝三年深秋,冷风习习,落叶萧萧。明州阿育王寺笼罩在灰蒙蒙的云雾之中。

      清晨,鉴真早早起来,诵佛礼佛之后,独自一人走出山门之外。群山如黛,阴云迷漫,只有山间那溪水依然哗哗地流淌着,为这凝重的秋色注入了一丝活气。

      大海早已消失在视线之外,可鉴真心里清楚,他离大海不远。身边的溪水不就是流向大海去了吗!草木土石均挡不住它的去路,可自己的出海却为何这般难呢?回想起三次东渡的挫折,鉴真不禁感到阵阵酸楚。一月前,荣睿披枷带锁被捕役押走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荣睿啊,你早点回来吧!”

      过了一会儿,思托、祥彦、法进等弟子来到鉴真身边。“师父,天这么冷,您穿得如此单薄,快点回去吧。”

      鉴真长叹一声道:“荣睿为请我们东渡弘法,屡遭牢狱之灾,如今他被押北上京师,那里天气更冷,不知是否增添了御寒的衣衫?”说着,鉴真又举目凝望遥远的北方,可泪水已模糊了他的视线。

      “师父,佛菩萨会保佑他的,待我们准备就绪,他就会回来了。”思托安慰鉴真道。

      鉴真回过头,严肃地问道:“为师给你们安排的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

      思托连忙合起双手,恭恭敬敬地禀告道:“弟子负责招集弘法僧才,现已招到近二十人左右,德清负责收集经籍书文和佛菩萨像,现已基本完成,至于药草、方物、特产等物品,也都按您的吩咐收集了许多。弟子以为,再过两三天,整个准备工作就该完成了。”

      “买船的钱够了吗?”鉴真又问

      法进走前一步,合十言道:“师父,弟子奉你之命,筹集购船资金。昨晚弟子粗略估算了一下,购买轮船和粮食的钱已足够用了。”

      鉴真一听,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对法进说:“明日你领两个人就先行一步,到福州后立即设法买粮,我和其它人随后就到。记住,一定要保密!”

      法进合十称是。

      原来,从阿育王寺出发东渡的计划失败以后,鉴真与日僧普照商量,为避开官方的监视和一般好心僧徒的阻挠,他决定第四次东渡从福州出发。那里人地两生,又因位处东海之南,一般不作为直航日本的起点,所以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第二天一大早,法进挑选了两名得力的助手,带着筹集的资金和有关物品,稍稍地离开阿育王寺,先行往福州而去。

      午斋过后,阿育王寺山门外走进一位行迹匆匆的僧人。他就日僧荣睿。

      原来,荣睿被捕役押走之后,一路上晓行夜宿,直向京师赶去。途经杭州时,荣睿忽然重病不能前行,只好请求暂释,以便治疗。治病期间,荣睿获得了很大的自由,于是就产生了脱逃的想法。最后,他与医生说明了情况,谁知这位医生恰好也是一位虔诚的佛弟子。二人商量好对策,由医生出面告知捕役,说是日僧荣睿业已病死。捕役信以为真,便回去复命。荣睿由此得以脱难,便悄悄离开杭州,重新南下逃回阿育王寺。

      荣睿的突然回归,使鉴真、普照等人惊喜交加。大家把准备第四次东渡的情况告知荣睿,荣睿一听,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事不宜迟,第二天凌晨,鉴真以朝拜佛迹为名,率领祥彦、思托、德清及日僧荣睿、普照等三十多名中日弟子和其它随行人员,辞别了阿育王寺,向南方走去。

      谁知则出山门不久,迎面走来一大群人马。定睛一看,原来是明州太守卢同宰与手下官员和附近诸寺的僧人以及乡村父老,共有数百人。两位日僧大吃一惊,想躲藏起来,可已来不及了。鉴真甚感意外,心想这次前去福州,外人都不知真实意图,而只当是去天台等地巡礼佛迹,太守怎么会闻讯前来拦阻呢?

      正在纳闷儿之际,太守一行人已走到跟前。

      “阿弥陀佛!弟子卢同宰前来为大师送行。”太守合起双掌,向鉴真大师低头就拜。其它人员也纷纷拜倒在地。

      鉴真一听,又是一惊。原来这些人并不是前来阻拦的。“阿弥陀佛!劳诸位前来送行,不胜感激。老衲这次巡礼佛迹,竟有这么多人愿意同行,真是因缘殊胜,法喜洋溢啊!”

      太守言道:“大师德重当世,威震一方,自能上获菩萨感应,下得众生随喜。只是此去山高路险,又置初冬严寒,还望大师多多保重!”

      说着,太守拿出许多银钱,施于鉴真,又让手下人送来许多粮食、用品。诸寺僧人和父老乡亲也纷纷拿出备好的礼品赠与鉴真大师。大师接过礼品,再三致谢。众人将鉴真一行送了很远一段路程,才被鉴真执意谢退。太守便命手下官兵协助背负有关物品,一直送到奉化县白杜村寺。

      在此暂住多日后,鉴真一行又继续上路,来到台州宁海县白泉寺。次日众人吃过早饭,便告别白泉寺,向前进发。这是一段崎岖险峻的山路,行走起来十分艰难。傍晚时分,仍未走出深谷。一会儿,又下起大雪,寒风呼啸,飞雪打得连眼睛都很难睁开,道路看不清楚,不慎走入涧水之中,水深至膝,冰冻难耐,许多人急得哭了起来。关于这一情景,史料中是这样说的:“岭峻途远,日暮夜暗,涧水没膝,飞雪迷眼,诸人泣泪,同受寒苦。”(《唐大和尚东征传》)大家终于熬到天亮,才翻过山岭,进入始丰县(今浙江天台县)境,又艰难跋涉一天,日暮时分到达天台山国清寺。

      天台山位于天台县城北,是中国东南沿海的第一名山。这里群峰峥嵘,沟壑幽深,飞瀑流泉,洁白如练,既有雄伟之气势,又有秀美之景色。隋时,智者大师在此创立中国佛教天台宗,从此天台之名远播四方,海内外香客无不心往神驰。特别是国清寺,雄居于几座山峰之中,四周重峦叠障,郁郁苍苍,奇树异草,葱郁芬芳。风吹松柏,声如波涛。

      那时,已到隆冬时节,刚好又下了一场大雪,鉴真步入寺中,只见白雪覆着宝塔玉殿,层林相托,蔚为壮丽。众人忘记了疲劳,怀着虔诚的心情,巡礼寺中圣迹,忆念先贤昔圣。

      次日吃过早饭,鉴真一行又马不停蹄向温州进发。他们穿过始丰县,进入临海县,一连几天,都行走在云雾缭绕的峰峦之间,而后又沿灵江前进,到了黄岩县。为了尽快与法进等人会合,他们稍事休息后,继续向温州方向前进。

      这一天,鉴真一行人投宿到一座名叫禅林寺的古庙中。次日凌晨刚要动身,忽见一群差官带着采访使的文牒,闯进寺内,把鉴真等人一齐扣押起来。

      原来,正当鉴真在浙江东南山区艰难跋涉的时候,在扬州的弟子灵佑及各寺的上座、寺主和都维那会集一起,商议鉴真大师的去向。最后达成一致意见,认为大师发愿东渡日本,登山涉海,数年艰苦,沧海万里,生死莫测。所以,他们决定告知官府,让官府出面阻止。江东道采访使得知消息后,立即下牒诸州,追查鉴真踪迹。官差顺藤摸瓜,把鉴真所经过的名寺院的寺主全都扣押起来,进行审问,追查鉴真去向。最后一直查到了黄岩县南四十里的禅林寺。

      这一次,官差把鉴真等人看管得十分严密。大批兵卒重重防卫,任鉴真如何解释,也休想脱身半步,于是,大家只好被强行押解回扬州。鉴真长叹不已,日僧更是悲伤至极。

      回到扬州,采访使让鉴真继续留住当年的龙兴寺,责令寺中三纲即寺主、上座、都维那等人严加防护,不要再让鉴真等人出国,除鉴真的直系弟了外,其它人员都被解散送回原地。日僧荣睿和普照则被安排到遥远的同安郡(今安徽省安庆市)住下。

      鉴真回扬州的消息一传开,僧俗弟子一齐涌向龙兴寺礼拜大师。他们极尽供养,欢喜庆贺,热切慰劳,表达了对一代大师的无限虔诚与恭敬。

      可鉴真自回扬州之后,终日闷闷不乐,忧愁不堪。这次东渡的受阻,使数月的精心筹划与艰辛付之东流,悲愤中的鉴真对弟子灵佑大加呵斥。而灵佑虽出于一片好心相留,可自知对不起师父,于是一再向师父表示忏悔,每天夜里从一更一直到五更,站了六十天,鉴真依然没有宽恕他。最后,扬州名寺的寺主、上座、都维那及各位大德一起前来致礼谢罪,鉴真一直阴沉的脸上才又浮现出昔日的慈祥。

      第四次东渡的失败,的确使鉴真遭受到沉重打击。日僧荣睿、普照更是茫然无措,几乎陷入绝望的境地。不过,对佛法的虔诚,使他们再一次从失败中振作起来。时光的流逝并没有冲去东渡的意志,反面使他越来越强烈,越来越不可违逆。对鉴真是如此,对荣睿、普照也是如此。

      心有灵犀一点通。天宝七年(公元748年)初春的一天,日僧荣睿、普照从同安郡乘船重返扬州,再次来到龙兴寺拜见鉴真大师。可鉴真大师已搬到崇福寺居住,他们又火速赶往崇福寺。

      三年来,日僧远离扬州,鉴真口中再也不提东渡之事,所以官厅早已放松了对他的监视,可鉴真的内心却无时无刻不铭记着东渡的志向。所以,荣睿、普照来到扬州后,他们又立即着手准备第五次东渡。

      这一次,鉴真一方面派人采办各种物品,另一方面托人在新河(今江苏扬州市南)打造船只,一切从速办理。

      6月27日鉴真与全体东渡人员告别崇福寺,来到新河上船。同行弟子有祥彦、光演、、顿悟、道祖、如高、德清、日悟、思托及日僧荣睿、普照等共14人,水手18人,其它工匠等共35人。所带物品和第二东渡时大致相同,粮食、衣服、经典、佛像、草药等应有尽有。

      船从新河启航,沿运河经瓜州(今江苏邗江县南),进扬子江,再经常州界,东下至狼山(今江苏南通市附近)。这时,忽然刮起大风,既不能行驶,也不得靠岸,轮船旋转于三山之间。天明后,幸好风平浪静,船才驶出了长江口,进入东海之中。

      到了越州的小岛三塔山(今定海海中的小洋山),风向突然变化,他们又不得不停下来等候。一个月后,总算等到了顺风,鉴真下令立即开船。谁知船行到暑风山(今舟山岛附近),风又转了向,只好再次停了下来。

      船在暑山岸边停了一个多月,大家心里都十分着急。10月16日一大早,鉴真突然对大家说:“昨夜我梦见三个官人,一个穿红衣服,两个穿绿衣服,站在岸上向我们拜别。这一定是国神与我们告别,我们的行动国家已允许了,今天肯定可以东渡了。”

      说来也巧,一会儿,果然刮起了顺风。于是,等待一月之久的轮船再次起锚开航,向顶岸山进发。到中午时,东南方向出现了高山,大家以为顶岸山到了,水手们扬帆直驶而去。可是,忽然间眼前那郁郁苍苍的高山却不见了。原来,那只是一种积聚的蜃气,它预兆着一场大飓风即将来临。但鉴真一行不了解这种情况,所以继续航行,船离暑风山越来越远,慢慢地漂向大洋之中。

      一会儿,海上便刮起大风。黑云遮天,狂风恕号,浪高波峻,涛声如雷。傍晚时分,风浪更大,轮船像一片树叶,一会儿被抛向浪巅,一会儿被埋入波谷。船上的人都被颠得昏昏晕晕,力不能支,大家齐声念诵观音圣号。可水手们却大声喊道:“船就要沉了,快把货物扔下海去!”于是几个水手拿起栈香笼就要向海中扔去。这时忽听空中传来声音:“不许扔!不许扔!”水手大吃一惊,立即放下手中的栈香笼,其它水手也不敢向海中扔东西了。

      又过了一会儿,水手突然惊喜地对大家说:“大家都不要再担心了,有四位神王,身穿铠甲,手持长杖,其中两位在船头,两位在船侧,他们全力守护着我们!”众人一听,心中顿时安稳下来,再看鉴真,此刻依然静坐在船头,双手合掌,口里念念有词。

      第三天,船漂到蛇群出没的蛇海,各色各样的蛇,身长一丈多,小的也有五尺左右,在海面上游来游去。接着,船又驶进飞鱼海,银白色的鱼都有一尺多长,不停地飞出海面,在空中舞动。水手们不知船开到了什么地方,只好随波逐流,在茫茫大海中漂荡。

      这一天,船开到一处海面,飞鸟极多,这种鸟与人一般大小,许多鸟爬到船上,使得船的重量急剧增加,人们只好用手去推,飞鸟就用嘴啄咬人的们的双手,几经搏斗才终于脱离了飞鸟海。

      此后几天中,除了狂风巨浪之外,再见不到任何东西。后来,船上又断了水,人们疲惫不堪,饭无法去做,日僧普照便在每天的吃饭时候,给大家分发一些生米充饥。可是口干舌燥,无法下咽,饮了海水之后,腹部又胀疼难忍。他们自出世以来,谁也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如此又熬了好几天。这一日,海中出现了四只金鱼,船上人好像见到亲人一样,十分高兴,因为好长时间,他们没有看到过任何活着的东西了。又过了一天,风平浪静,船稳了下来。可依然无水,人们都快要渴死了。

      一天早晨,荣睿突然兴奋地对大家说:“我梦见一位官人请我为他受戒。我对他说,贫僧甚渴,想要水喝。那位官人便倒水给我。那水就像乳汁一样,十分甘甜淳美。我又对那官人说,船上三十余人已好多天没渴过水了,他们极其饥渴,请施主尽早拿水给他们。于是,那位官人就叫来‘雨令老人’,请他火速给船上人送水。这个梦相说明,雨水就要来了,你们赶紧准备用碗来接。”

      第二天下午,西南上空出现了一块乌云,当漂到船的上空时,忽然下起雨来。人们用碗接水,痛饮一场,顿时精神振作起来。次日又下了一场雨,人们才吃饱渴足,但水并没有屯集多少。又过了一天,船终于靠近一个海岛。

      至此,他们已在海上漂泊了整整十四天。

      那时,已是冬季十一月份,扬州及日本一带已是万木凋零了。可这岛上却鲜花竟艳,草木清新,完全是夏日的景象。他们感到十分奇怪。不久遇到了四位当地的商人,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并未抵达日本,而是到了中国最南端的一个大岛即今天的海南岛。

      第五次渡海又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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